次日,池清霁醒的很早,确认自己再无睡意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不到。
拨开宋薄言正紧环在自己腰间的双臂,池清霁下了床。
衣柜里还有之前放在这里没拿走的衣服,可惜已经过了季节,池清霁站在衣柜前直接抽出一件宋薄言的t恤套在身上,再穿上昨天来时的牛仔短裤,就这么出了门。
北方城市比起南方城市,最好的一点就是七八月最热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早晨出门风是凉的,还不像空调那么刻意,让池清霁偶尔起早了或者睡不着觉,还挺乐意跑一趟去给乐队里剩下叁位睡美人捎点早饭回来。
从宋薄言的小一居室里出来,池清霁轻轻关上门,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对面那扇门。
上次在电梯间遇到的那个叫林韵的女人,好像就住在那里。
如果排除掉名字的特点,其实林韵的年纪倒是和李嘉能对得上,但一人长发一人短发,所带来的气质也不太相同。
只是相同的专业,相似的年纪,光凭这两点,未免太武断。
池清霁在心里笑自己现在真是狗急跳墙,见个只有年龄相符的女人就开始疑神疑鬼。
她下了楼,附近找了一圈,发现这附近的早点摊比起出租屋那块儿确实是少了不止一点点。
没什么挑选的余地,池清霁只能走到一家包子铺门口,还没等看清铺子里有什么包子,旁边就突然走近一个男人。
池清霁不想挡人的路,本能往旁边让了让,就听那个男人“哎?”了一声。
她感觉那一声哎好像是朝她来的,侧眸就看见一张五官还算端正,挺敦厚的一张陌生面孔。
“你不是那个,宋薄言的……”
男人明显是认出了她,却卡在了措辞上,嗯嗯啊啊了一会儿,索性转移话题:“是我啊,我是宋薄言的室友,那天去酒吧我也在场,你唱歌很好听!”
池清霁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号人,当时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宋薄言,完全没注意到他身边还有谁。
但她还是啊了一声:“是你啊。”
“对对对,是我啊!”男人一下因为池清霁还记得他而高兴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姓胡,古月胡,单名知道的知。”
两个人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胡知为表现自己的热情张罗着要请她吃早饭,池清霁摇摇头,淡淡道:“我带回去吃,宋薄言还没醒。”
“哦哦哦!”胡知秒懂,同时也为自己的舔狗室友感到由衷高兴,一时兴起便打开了话匣子:“我本来和他是一起住宿舍的,但是过年后他老不回宿舍住,我自己住着也觉得好无聊,就也搬到这个小区来了,好歹网快点儿,晚上还不用担心动静大了吵到同事。”
池清霁点点头表示理解,同时伸手接过老板递出来的包子和豆浆,跟胡知一块儿往小区正门口走。
“我跟你说,我和宋薄言从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们俩就在一个公寓,住对门儿!”实话实说,宋薄言之前划自己的事儿也让胡知有点阴影,看么看不下去,劝又不知道怎么劝,今天好容易让他碰到池清霁,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帮他多说几句好话,帮他早日脱单。
“他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洁身自好的男人,真的,这么多年了,不要说回国了没有接触女生的机会,当年在国外——我去,我有一说一,我当时可嫉妒他了。”
“然后他还会做饭,在那个留学生公寓,炖那个肉,香得楼下的印度人大晚上上楼来敲他门就为讨口吃的,回国之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天上酒吧要不是我拉着他一起,他估计在这干到七老八十都不会去一趟!”
池清霁本来完全左耳进右耳出,偶尔嗯嗯敷衍两声,听到这里,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他没有带其他女生在你们面前出现过吗?”
“对啊!”胡知一脸仿佛听见天方夜谭般的表情:“我靠,姐你刚没听我说吗,我估计他身边就连蟑螂都是公的,全靠无性繁殖,你信我!”
“……好好好。”
小区挺大,池清霁和胡知只同到第二个路口,就分道扬镳。
她拎着包子和豆浆上楼,刚从电梯间出来,就看见宋薄言快步跑了出来。
他满身少见的狼狈,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被睡乱了,衣领斜着,一身混乱的褶皱,脚上还踩着家里的拖鞋。
池清霁走出电梯,看着宋薄言一双眼睛从慌乱到呆愣,把手上拎着的塑料袋往上提了提:“去买早点了。”
话音未落,宋薄言浑身上下提着的那口气缓缓地散了下来。
他喉结上下一滚,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池清霁面前,接过她手上的包子,另一只手顺势将她的手攥进掌心。
他手是凉的,好像被夏天衬得就连掌心都没什么温度。
但从手掌到指腹,却全都布满了厚重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