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的边缘处便不再往前,索性假装不知道他体力耗尽的事。
“帝君,累吗?”
“不……累。”
“可我怎么感觉你出汗了?”流景帮他擦擦脸,“太累的话就把我放下吧,我不会笑你。”
“不累。”非寂眸色沉静。
“可我怎么感觉您的手在发颤?”流景一脸天真。
非寂哪听不出她在笑话自己,淡定地瞥她一眼:“我不累。”
流景无声扬唇:“那您继续抱着?”
非寂:“嗯。”
“如果累了一定跟我说,我自己走路也没什么,”流景相当好心,“男人嘛,难免会有不行的时候。”
非寂猛然停下脚步,将她端端正正放下了。流景不明所以,心想以他的性子不该这么快认输,难不成是因为她的玩笑话生气了?
她正紧张,他突然往地上一倒。
流景吓一跳,赶紧探他的鼻息。还好,气息稳健。
这是……累晕了?
身后是无法回去的东湖之境,身前是不知去向的茫茫前路,自己没了灵力,顶着大肚子,旁边还有一个累晕过去的男人。流景沉思片刻,干脆也躺下了,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拿非寂当枕头,睡他个昏天暗地。
非寂醒来时,就看到她枕着自己的小腹双眸紧闭。他小心翼翼坐起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活着。
他蓦地松一口气,继续安安分分当枕头。
流景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一睁开眼便对上了非寂的视线。
“你醒了?”流景问出在冥域时、每个清晨都习惯性问的一句废话。
非寂眼眸微动:“嗯。”
“什么时候醒的?”流景挣扎着坐起来,胡乱看一眼周围的情况,“舍迦他们呢?没来找我们?”
“一个时辰前醒的,没来找。”非寂一一回答。
流景皱眉:“不会出事了吧?”
“先前的山洞里并没有血腥味,应该是已经顺利出逃。”非寂道。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那为何一直不来找我们?”
狸奴和舍迦一个比一个护主,舟明又十分在意长生,既然顺利出逃,就该在附近等着他们才对,而不是像这样消失无踪。
“奇怪,太奇怪了,”流景低喃,“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幽冥宫侍卫若是遇到危险,会将令牌留下以警示后来人,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见到狸奴的令牌,想来是没事的。”非寂平缓分析。
流景点头,点着点着突然感觉不对:“你是在安慰我?”
非寂一顿,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流景乐了,“冥域帝君竟然也会安慰人了。”
非寂别开脸:“我就是多余说话。”
流景笑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走吧。”
“不等他们?”非寂蹙眉。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我如今又跟凡人无异,留在这儿谁知道会遇见什么危险,他们没沾染阴气,想来灵力还在,”流景朝他伸出手,“不等了,让他们去找咱们。”
非寂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流景顿了顿,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就这么做了,正要将手缩回去时,他突然握住她的手。
再收回就有些刻意了。流景干笑一声,手上用力……再用力。
非寂纹丝不动。
“……你逗我呢?”流景无语。
非寂也表情微妙:“我……”
“怎么了?”流景觉出他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
非寂:“腿麻了。”
流景:“……”
“坐太久了。”非寂故作镇定,耳朵却开始泛红。
谁能想到冥域几万年来修为最强、最受爱戴的帝君,如今在这荒郊野岭腿麻到站不起来?流景无言许久,突然轻轻踢了他一下,非寂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流景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非寂又气又恼,偏偏对她摆不出冷脸,只能默默揉腿。流景笑够了蹲下,他心下一惊,下意识挪了一步,结果腿上如同过电一般,刺得他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