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道:“少膈应我。”
“发工钱有什么膈应的?”
“那我是不是还给你交伙食费?”齐老三越想越气, 他大步过去拧海珠的耳朵, “真当我是码头扛货的脚夫了?抬桌子搬椅子,但凡动手就要钱?”
“好好好——松手。”海珠蹦起来捶他, “给你钱你还打人, 不识好歹。”
齐老三挨了几拳,说:“再有下一次我还拧你。”
“懒得理你。”海珠瞪他一眼,转手把钱串子递给她二叔, 齐二叔接了, 她这意思是见者有份,不论多少, 是个心意。
齐老三瞄了一圈,伸手说:“行,给我吧。”
“不是不要?”海珠抓一把碎铜板给他。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行为就像猫老大,逮到老鼠了让手下的猫都看一眼舔一口,自己吃肉也让手下的小弟跟着喝口汤。”齐老三暗哼,“你爷要是活着,他做这事不奇怪。”
海珠心想她不就是家里的大家长,有实无名罢了,不过她不敢说,说了就要挨揍。
齐阿奶不理他们的嘴头官司,攥着铜板起身,说:“走了,回去洗澡,我满身的鱼腥味招虫咬。”
其他人也跟着往外走,海珠走在最后,叮嘱洪阿嬷锁了门早些休息。
“对了,碗柜里还有一盘像猪油一样的东西,留着喂猫的?”齐老三问。
“是鱼膏,忘了做了。”海珠跑进厨房端起来闻了下,腥味还在,没有坏。
“缸里还有十来条章鱼,我煮了你们再吃点。”她说。
“我不吃了,不饿。”齐二叔说:“老三,你打水给我洗澡,免得待会儿星珠醒了。”
齐阿奶也说不吃,她人老了,晚上吃多了受不了。海珠看向三个小的,她也担心再吃点他们会坏肚子,就说算了,“我端过去喂大龟,你们先洗了睡。”
“今天是不是只有早上喂过龟?”齐阿奶问。
“晚上也喂过,巷子里的孩子赶海捡了死鱼拿去喂过它。”齐老三说,这只龟养在他家里,喂食的人可不止他一家,半条巷子的孩子都有参与。
海珠打捞了章鱼装网兜里,她端着鱼膏提着灯笼出门,隔壁的门从外面挂了锁,她取了锁进门先轻声说:“三婶是我。”
爬出水坑的老龟翘着脖子盯着进门的人,海珠走近了见它呲着一口牙,要是能出声,估计像看门狗一样吠起来了。
“不是小偷,是来给你喂饭的,睁眼瞎龟。”海珠提着灯笼照自己的脸,“认出来了吧?来,吃饭,这可是好东西,你一准爱吃。”
鱼膏倒进水坑里,章鱼也都倒下去,大海龟闻着腥味爬进水坑,它一口衔住鱼膏,不用嚼,大口大口吞咽。海珠蹲在水坑边看了一会儿,等它狼吞虎咽吃完鱼膏,她提起灯笼往屋里走。
晌午时开窗散过味,之前闻到的血腥味已经淡了,多了奶味和皂角香,海珠走到床边才发现,床边的木箱里全是洗过晒干的尿布。
“我小妹睡了?”海珠轻声问。
贝娘摇头,她抱过躺在床里侧的娃放腿上,星珠睁着眼在四处乱看,难得醒了没哭。
“真小,还没我胳膊长。”海珠手上脏,她没去碰小孩,微微弯着腰站床边看,嘴上问:“三婶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是不舒服可别忍着,我们找大夫来看看。”
贝娘摆手,里里外外都有男人操持,她就吃喝拉撒的时候下床,孩子都不怎么抱,养的可好了。她娘过来看过两次就没来了,说不操心她了。
听到院子里有人进来了,海珠往外走,见是她三叔回来了,她侧身说:“三婶我走了,明天有没有想吃的?”
贝娘还是摆手。
“那我就随便做了。”
“你做的饭可不随便,有荤有素还有汤,味道又好,你三婶可喜欢吃了。”齐老三送她出门,说:“我跟你三婶记着你这份心意。”
“行了,客气话别多说,你锁门吧。”
齐老三目送她进门,又听到门栓落下了,他才转身进门。
冬珠还在洗澡,海珠坐在院子里给猫梳毛,她嘀咕说:“一抓一把肉,大坨大坨的肉,天天吃天天长肉,脖子都没了……好大的猫头,肚腩上也是肉,别舔我,一嘴的腥味……鼻子还挺好摸,耳朵的手感也行……”
“姐,该你洗了。”冬珠带着一身水汽开门出来,“是不是要下雨?天上怎么没星星了?”
海珠抬头,还真是,看样子今天夜里就要下雨。
“明天睡懒觉,猫,下去……”
海珠开门出去,站在门口大声喊:“要变天了,夜里估计要下雨,院子里晒的有东西的都起来收一收。”
巷子里接二连三响起开门声,袒露着上半身的男人抬头往天上看,天上的星星看不到几颗。
“孩他娘,起来收衣裳,看样子夜里要落雨。”男人则是忙着端着虾干鱼干往屋里跑。
海珠喊了几声见人都起来了,她进门去洗澡。披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