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她准许自己在公众场合牵的手,弯下背,低头要吻——
她活动四指,轻轻把手从自己这里取走了。
哦,他还是没有下一层权限:在各种场合都可以亲她。
十二三年,通往游鸿钰的障碍,总是一个接一个来。为什么总这样。她朝自己微笑,他们不是天作之合吗?
同一时间,不远处,黄思航握手机,屏幕光照亮他的脸。
经过公园石头白的华表柱,迷茫地在夜里,寻找音乐喷泉周围,邱叙的身影。
邱叙体感,是晚七点过去了二十秒。侧头,在华表柱的路口,看见黄思航。
凉风刮过,一位阿姨牵大团蓝紫的气球,经过路口,遮住黄思航的脸。
邱叙忽然对游鸿钰微笑起来,向前一步:“……亲我一下。皇帝,配合一下。”
态度过于温柔,哪怕面庞一派陈恳,也有诱拐嫌疑。
深受其害的游鸿钰,慢慢往后退。
邱叙的目光愈加柔和下来,低下头,还是要亲。
游鸿钰伸手,盖住他嘴,把他的头向后推,手在用力,她却微笑起来。
她的神色一瞬间还有些复杂,像是遇见了某个不懂圆滑的对手。说:“这个音乐喷泉对你有意义,是吧?”她装备上谈判的语调,“但我们庆祝意义并不需要在公众场合接……”
她还要继续一番温和劝阻,邱叙就抢先举起双手,某种投降意味。
嘴唇的覆盖松开,他得以发言,又渐渐微笑起来:“我现在两只手垂得太久了,再抬起来,就是抱你的肩膀亲了。我会在这里,亲到你腿软。”
刻意弯腰,压低自己身高地示好,投降式地举起双手,冲游鸿钰嬉皮笑脸:“快点。”
风让黄思航身后的彩色气球统一朝向西边,而黄思航脸上表情依旧茫然,在约定好的音乐喷泉前,张望。
喷泉前的游鸿钰,正一点点往后退。和邱叙拉开距离。
她立着削直的背,眼睛微微朝上,看他。两只手指伸出,对邱叙,对他认真说:“……我明白你很急的心情,但这种表达方式不够成熟……”
成熟?到底什么是成熟?十几岁,要叫懂事。二十几岁,要叫成熟。
半分钟后。
“我当时太害怕了。”游鸿钰坐台阶上,双手抓过额头两旁的头发,眉目全是痛苦,战战兢兢看一眼旁边的邱叙,分开大腿缓解腿间轻微疼痛的邱叙。
邱叙看起来似乎比起忍痛,更像在压气,不想和她说话。空气一时变得诡异寂静。她太惊讶了,看向黄思航时全是痛苦:“思航哥,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
游鸿钰太慌了,有些焦灼地看向邱叙。
邱叙皱着眉,别过头。
黄思航强忍住笑,掐腰弯下来,试图摸摸邱叙头发,立即被邱叙拍开。他只好弯下一只膝盖,在台阶下面凑近邱叙问:“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其实没太撞到那个地方,因为他是弯腰的,撞到的主要是小腹位置。
但是,小腹也很脆弱,落膝时也用力摩擦到了他的东西。
她觉得邱叙可能因为是三人场合,就递眼神给黄思航,请黄思航再关心关心。
邱叙转过头,拧着眉,声音已经变了调:“不要和我讲话。”
游鸿钰慌了:“对不起,我给您跪下。”
邱叙抬起眼皮,看她的眼神颇为无语。
滑跪过快,可能就不是很有诚意。
“那什么……”黄思航伸手提拉一下裤子,坐到邱叙身边,伸手抚了下邱叙后背。
邱叙这会儿没那么抗拒了,黄思航舌头快速舔了下牙齿,眼睛飘到远处,冬季枯萎紫藤长廊下,夜里红皮白光的饮料贩卖机。
放邱叙肩上的手,头往饮料机挥了挥:“小钰,你去给邱叙买瓶喝的——甜的,他喜欢喝甜的。”
小钰。
“不用。”邱叙看着黄思航的脸。公园匮乏的照明,加上夜色漆黑,隐去了他眼底黑阗阗的东西。
黄思航好笑地看游鸿钰刚抬步,又走回来。
三个人坐一条被擦干净的大理石台阶上。邱叙坚持要垫餐巾纸。
等邱叙休息会,确认那股阵痛没波及重要地方,三人却陷入新一顿沉默。水柱变化下音乐依然在响。
黄思航知道游鸿钰研究生是医科里全国出名的名牌大学,休学又退学,以前倒没见她那么有个性。听姐姐说,游鸿钰是学硕,非临床,没实习也没规培。研一时,同门师姐师兄,出去全都没找到工作。
高考没参加的黄思航还是没懂:不读,读下去,不都没分配的工作,横竖都一样,怎么就硬要休学啊?
“小钰回来挺早啊。”黄思航笑,“重山真的小诶,你俩也认识?”
邱叙沉默的目光,忽然落游鸿钰脸上。
游鸿钰忽然想到,到现在为止,邱叙的朋友圈上一如往常。她抬起左手,右手手指去抚摸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