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和陈江驰在做饭,鹿渺闻见香味,不好意思去偷吃,馋的拼命往嘴里塞零食。
“少吃点,等会儿晚餐吃不下了”陈?一把夺过零食袋,拉着她去酒柜挑红酒。
鹿渺摆手拒绝:“?姐,我不能喝酒”
陈?跟她解释:“等会儿放水果和肉桂来炖,不太容易醉的”说着问道:“崔邺痊愈了吗,能喝酒么?”
鹿渺很是不解:“他没生病啊”
“咦,听大哥说他前段日子着了凉,躺了好几天呢,嗯…没事就好,不然光我们叁个人喝也太无聊了”
陈?选好酒,转身去拿水果,鹿渺看向远处的厨房,心里有一点酸。
生病怎么不告诉她呢。
热红酒很好喝,但鹿渺尝了一口就不再碰了,她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大好的夜晚,如果在睡眠中度过也太可惜了。
用完晚餐崔邺在收拾厨房,趁陈江驰去洗手间,鹿渺跑过去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崔邺瞧她大眼睛眨啊眨的就知道有事。
“有话就说”
鹿渺抱住他胳膊问:“你之前生病了吗?现在还有不舒服吗?”
崔邺愣住,扔下抹布好笑地看着她:“小感冒而已,早就好了,倒是你,怎么什么都能打听出来”
鹿渺骄傲的仰起脑袋:“那当然了,你以后有事别想瞒我,我有眼线的!”
得意的小猫,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哦?眼线是谁?能告诉舅舅么?”崔邺倾身过去,把她压在灶台边询问。
“不能”
鹿渺严词拒绝,下场就是被他摁着脑袋亲的晕头转向,陈江驰回来时她双腿还发软,走两步就打哆嗦。
听见背后的偷笑声,鹿渺扶着门,没好气地回头瞪他们:“笑什么笑,不许笑,好好干活”
生气的小表情怪可爱的,陈江驰笑的更大声了。
晚餐后外面似是要下小雨,四人没有出门,围在客厅闲聊,也不是刻意熬夜,只是这个时刻对他们来说总归特殊,睡不太着。
无聊打起uno,崔邺和陈江驰读书时常玩,今天多了新手,两人轮流打迭加牌欺负人,鹿渺输的毫无悬念,彩带贴了满头,活像棵圣诞树。
陈?笑的在地毯上打滚,指着陈江驰,大骂他不讲武德。
陈江驰跟做贼一样,抱起陈?就往外跑:“我们先回去睡了弟弟,弟妹晚安”
鹿渺站在廊下,望着雨中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好奇地问崔邺:“他为什么叫你弟弟?”
崔邺看见她脑袋后还沾着丝带,伸手摘下来,回道:“因为他比我年纪大”
?这样吗?
鹿渺脑袋转不过弯,拍拍脑门:“完蛋,我果然不该喝那口酒的”
崔邺忍着笑推她进屋,看时间还早,他去书房拿文件来看,鹿渺则找了些白纸画素描。
客厅很安静,细细听还能听见雨水敲击屋檐的声音,没人说话也不觉得冷清,真正的冷清崔邺体会过,抬头不见人,连空气都仿佛停在半空,寂静的可怕,想到那段时间,他忍不住去看身边的鹿渺。
画纸散落在茶几和地毯,鹿渺趴在沙发上,背上盖着毛毯,露出的手脚白净细嫩,指甲盖都是粉色的,每次看见她被养的如此精细,崔邺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
未来,他会努力把她养的更好。
目光太灼热,燎的鹿渺头顶跟飘着团火似的,她画好眼睛,头也没抬地说:“崔先生,工作时请专心一点”
后颈被捏住,崔邺低下头训她:“没大没小,你叫我什么?”
鹿渺丝毫不慌,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然后就被崔邺吻住了嘴巴。
闹了一会儿,崔邺把剩余文件处理完,放回书房再出来,时间也快到了。
“还有五分钟十二点,洗澡睡觉?”他说着走到沙发边,仔细一看,发现鹿渺居然是在画他。
工作,生活,开车,还有亲吻她的时候,各种模样,崔邺都不知道自己看人时这么温柔,鹿渺将手里的画最后补了几笔,爬起来递给他。
“新年快乐,小舅,给你的礼物”
崔邺接过来看,是一张简化版的全家福。
鹿渺跪坐在他身侧,仰头亲吻他的眼角,很乖地说:“小舅,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姥姥姥爷,有妈妈,还有我”
她红着脸,鼓起勇气说:“他们爱你,我也爱你”
扫墓那会儿没明白的事情,如今鹿渺终于明白,崔邺那晚并不只是为未曾谋面的父母而难过,也是在为自己难过,要去接受相爱了叁十多年的家人和自己来自不同血脉,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从得到变成失去,要比失去变成得到痛苦的多,但是鹿渺想要告诉崔邺,维系爱的从来不是单薄的一张血缘证明,他永远不会失去他们,永远都不会。
崔邺许久没有说话,鹿渺逐渐紧张,思考哪里出了问题,她斟酌了一晚上的台词,没哪里讲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