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最后一趟车了。
我俩一路小跑着上了专程送他的小车。
又是在我的催促下,小车司机加快了车速行驶着。
那本来就不远的汽车站,在我焦急的情绪里,仿佛距离被拉长了许多。当我终于把阿亮塞进了去他那座城市的最末一班车时,他还没来得及找好座位,车一调头,便很快消失在我的目光中。
送走阿亮以后的那一段日子,我没有因为很顺利地将他打发离去感到轻松,反而时时深陷在内疚与自责中不得自拔。
当天晚上我发给他一条短信,想知道他是否平安抵达,并真诚致歉。
阿亮到家后,随即回一短信:
“已到家放心!不用担心,我已经习惯了。”
那一夜,我严重失眠。
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再回我的短信。我却一如既往地坚持着给他的问候与鼓励。因为阿亮妈妈在电话中哭着告诉我,说他自回家后,就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成天不说话,也不见人,她非常担心。我也是。
我知道这一次给阿亮造成的伤害是致命的。如果没有我的失误,就不会有这次伤害。所以那痛,何尝不是自己在感同身受着?
最无奈的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发生,我却没有办法去弥补,从而也无法让自己从中解脱。
上苍对我的惩罚是,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耳边,常常会回响起他的那一句: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那双渴望的眼神,分明寄予着无限的希望
只要闭上眼,眼前总会晃动着他那虽畸形却十分灵活的身影。那身影,在我无情的催促下,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便提着那个大皮箱,一直跟着我快速地奔跑着、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