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在三人面前左右走动,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攻击角度。另一名稍微靠后的侍卫抽出刀,换到前面。
三人一虎,剑拔弩张。
老虎不断地低吼,但三人均无退意,一直僵持。
郑湘的耳边如风般飘过厮杀声和呻·吟声,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现在,她的眼睛里只有面前的老虎。
不远处的厮杀和鲜血似乎刺激得老虎烦躁不安,它的身子压得越来越低,似乎要扑过来。
忽然破空之声传来,郑湘的身子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老虎往后一扭一跃,背上扎着一支箭落荒而逃,消失在丛林中。
风似乎停止了,但她听到心脏呼啸般的声音,猛地转过头,就看见脸上染着鲜血的姜榕放下弓箭,浑身肃杀。
心跳也停了。郑湘双臂颤抖,几乎稳不住手中的弦,劫后余生,脸上似哭似笑。
姜榕骑马上前,伸手抚摸郑湘的脸颊,道:“临机果断,干得不错。”
姜榕手上沾染的鲜血在郑湘脸上落下一道鲜红的印子。
那一只搭在弓上的箭跌落在地上,郑湘惊恐地发现姜榕腰腹前胸都有几道深深的湿印,那是……
郑湘仰起头,嘴唇颤抖道:“你……你……”
姜榕顺着郑湘的目光看了一眼,轻笑一声,道:“这都是别人的血。”
郑湘闻言依然担忧不已,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身子,目光灼灼地似乎要穿透玄色的衣衫。
姜榕见郑湘无恙,既庆幸又自豪,调转马头,目光瞬间变得坚硬冰冷,整个人散发的气息比刚才的老虎更危险,道:“彻查丽阳苑,严审活口。”
这些刺客身上穿着丽阳苑仆从的衣裳,定是有人里应外合。
姜榕无法想象若他们慌了手脚是如何的场景,更无法想象湘湘在此次刺杀中身亡。他觉得自己会疯的。
这次刺杀,无论主谋是谁,姜榕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留几人在原地守着现场,就带着众人往回走,路上碰到匆匆赶来救驾的将领。
众人看到姜榕等人身上的血迹,无不震撼和惶恐,忙下马跪下请罪。
姜榕深吸一口气,道:“众卿起身。靖远侯李文才即刻带人护送淑妃回宫,严守宫门。梁国公李英回左右羽林军,随时待命。京师戒严,若有违背,即刻正法。”
“是。”众人齐声道。
姜榕回头看向郑湘,道:“宫闱□□暂交于你,两位皇子也交给你了。”
郑湘深吸一口气,道:“是。”说罢,骑马出列,跟在李文才身后。
临走前,她满怀担忧地回望一眼,心中仍在担忧姜榕到底有没有受伤。
这群人是来刺杀的,若刀剑弓矢上涂了毒药该怎办?陛下中毒昏迷了什么办?他若……
郑湘不敢深想下去,精神恍惚,神思不属,直到李文才连呼几声才回神。
“小舅妈……小舅妈……你要不要坐车回去?”李文才连声叫道。
“不用,咱们骑马回去,时间要紧。”郑湘道。
“好。”李文才心有余悸地问:“小舅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湘飞快地答道:“我与陛下到一处河谷打猎,遇见一只老虎,陛下正要张弓去射,一群刺客突然朝陛下射箭,幸好陛下神武侍卫奋力,才将刺客杀死。”
李文才关切道:“那舅舅有没有受伤?”。
“他说他没有。”郑湘努力集中精神,想起刚才姜榕的托付,道:“咱们抓紧时间回去,谨防宫中生变。”
衣袖
从皇宫到丽阳苑来时用了大半天,而回去只用了一个时辰。
李文才之前听说淑妃和他们一样出自边镇,一直以为是瞎说,高高在上绫罗绸缎的前朝皇后怎么会和他们是一伙人?
然而,从今往后他信了。这熟练的骑术,这利落干脆的性格,不是他们边镇出来的,还能是世家养出来的?
李文才接手宫中禁卫,守卫宫门。留守皇宫南衙的柳温匆匆赶来,询问详情。郑湘完完整整把事情说了一遍。
在听到“陛下说他没有受伤”时,柳温坚定道:“陛下这么说,那他肯定没有受伤。”
郑湘行礼道:“皇帝遇刺,关系重大,陛下正在丽阳苑处理后续事情,宫中安全就劳烦柳相与李侯了。”
柳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色变得阴沉,纠正道:“娘娘,这不是刺杀,而是谋反。”
郑湘一愣,她不明白自己竟然听明白了柳温话语的含义:他要杀很多人。
郑湘本能地感到毛骨悚然,她又看到柳温笑了,然而他眼中并没有一丝笑意。
“陛下仁慈,上次只诛首恶,没想到让人认为我等好欺。”柳温缓缓道。
“对,抓到主使一定要他诛九族。”李文才愤愤地嚷道。
郑湘一想起姜榕被刺杀成功的后果,就浑身发凉,心顿时变得冷硬,道:“柳相与李侯所言极是。另外,劳柳相派太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