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光要卖了,我还要卖了敏儿,甚至是你。如此荒唐无能,你竟然还要伺候着?你是不是有病?”
廖氏皱了皱眉,抬手关上了厨房的门:“你现在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杀人犯法,你这一次没出事,是你运气好,还因为他们是吃了菌子中的毒。如果我要是动手,绝对不可能脱身。到时兄妹俩有个被亲娘毒死的爹,还有一个杀人犯的娘,下半辈子还怎么过?”
说到这里,她用手擦了擦眼泪,“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她胆子不够大,只敢想一想。
廖盼盼忍不住:“杀了他!大不了,再去采一堆菌子就是。或者弄点断肠草。”
廖氏看着这样的女儿,只觉满心无力:“盼盼,你怎么变得这样狠毒?”
“我要是不毒,死的就是我。”廖盼盼咬牙切齿,“我落到如今地步,都是赵梅云害的,是她逼着周知对我动手。她害了我,就该为此付出代价!我也不是故意伤害周叔,是他自己抢着吃那有毒的菌子,他中毒是因为自己嘴馋,跟我有什么关系?”
廖氏摆摆手:“不要再说了,我不爱听这种话。也不会照你说的办。明天你老老实实相看,过段时间嫁到夫家,以后你就好好过日子。你既然看不惯这家里的人,嫁人之后,能不回就不回吧。我养你这一场,知道你心里对我满腹怨恨,不求你的回报,只希望你不要将恶毒的心思用在我身上。以后你要愿意照顾你弟弟妹妹,就顺便帮把手。如果不愿,我也不勉强你。”
言下之意,只要嫁人就能脱离周家这个泥潭。
可是,光嫁人就能让廖盼盼脱层皮啊,她是真的没想过以自己如今的名声和周家的条件能选到如意郎君。
明天来的那个人,哪怕还没见面,廖盼盼心里也清楚,不过是烂和更烂的区别而已。
廖盼盼说服不了母亲,转身又出了门。
她这些年积攒了一些钱财,有个一两多银子,大部分都是周知给的,除了买首饰和衣物,只剩下这么多。
廖盼盼悄悄出了门,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她是真的很想对粥府动手……但菌子的事情已经出过一回,如果再来一次,肯定会惹人怀疑。
断肠草也可取人性命,只是许多孩子都知道那草有毒,如果她把这玩意儿摘回来做了给周父吃,那和明着投毒没什么区别。
不知不觉间,廖盼盼走到了镇上最大的酒楼外,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三层楼,心情格外复杂。
她真的觉得自己应该嫁给顾秋实,彻底离开周家,去京城过好日子。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份笃定,就是如今情形不对劲。
正发呆呢,就看到不远处有马车过来,正是顾秋实所有。
顾秋实跳下马车,又转身伸手去接车厢的人。他动作温柔,手臂有力,不过轻轻一抬,就将人扶到了地上。
女子一身粉色衣裙,低垂着眉眼,显得格外温柔。
凭良心说,确实要比她好看。
“顾……”
顾秋实一脸冷漠,看了她一眼,扶着玉宜进了酒楼。
廖盼盼如果今天没动手,明天就要与人相看……说是让她自己相亲,但其实她心里清楚,这婚事成与不成,从来都不由她决定。完全是看周父愿不愿意。
明儿婚事不成,那就只有一个原因,绝对是对方聘礼给得不够。
姑娘家相看多了,对名声也有影响。原本她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行,明天婚事成了还好,若是不成,想要再嫁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