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弹打在它身上,就形同在与空气交战,只是徒废弹药罢了。
退下来的红骷髏带来一台水泡,他们打算做最后努力,几发气胶弹击出,迅速在空气中凝结出胶冻,当骨牙碎片落下,一堵晶体构成的气墙挡住了它的去路。可惜,它的黑色丝光密度比起胶质更小,不多久便穿墙而过继续走来。事实上,已没有任何东西能拦下它的脚步。
「这是什么原理?又是何种妖邪?」久经战阵的拳王和勿忘我相视一眼,像两隻蛤蟆般长大了嘴,喃喃自语起来。若连他们也不识,就更别提四下乱窜的大兵了。
面色煞白的杏子逢见这个机会,使劲甩开泅水之星的手夺路奔逃,眨眼间已不知藏哪去了。奥莱莉僵站原地,既不去揪她出来也没有想走的意思,只是一味盯着黑色人形发呆。眼见这隻诡譎的东西离她越来越近,我只得和范胖折身回去,抱着她的水桶腰拼命撕扯。
「你不要命了?这东西我在梦中早已见过,当时就看得叫人汗毛倒竖,活像个放射物。」
「放射物?丝光?」她失神地望着我的脸,似乎完全傻了,嘴里不停嘟囔:「可能有毒?」
「喂,你给我醒醒!快跑啊!」我再也忍不下,一个带血耳光抡上去,她这才有了反应。正因这隻东西速度极其缓慢,哪怕散步也能轻松避开,一下子将之甩在脑后。泅水之星退到檐下,竖起拇指开始掐算,很快发现,此物是直线运动,它的目的地就是150米外的道场!
「这个?只能先给它随性定义了,究竟是不是那得另当别论!」奥莱莉抹了把冷汗,扯破嗓子衝着眾人狂呼:「它可能是头猩劫!千万别靠近,更别让它触碰,此物剧毒无比!」
正因她的声如洪鐘,让远在角碉前的圣维塔莱听了去,那名领队四下张望,很快在我们中看见这个相同装束的女人。他们也同样是臭汗淋漓,自身应接不暇。见自己被鱸形虫缠上,战场环境又太恶劣,黑烟蔽天火光四起,短时间里突破不了,便板起脸发号施令。此人的意思很明确,我们这支孤军,别去管黑色人形到底是不是猩劫,趁着石灰泡沫没完全闭合,先行窜入道场暂避。待到他们剪除所有威胁,再纠结各支人马,内外通力攻破道场。
就这样,海神部队被这隻散着丝光的东西一截为二,大部退往鹿血滩与鐘楼楼顶,小部在前面开道,朝着贝巴因道场衝去。直到这时,奥莱莉方才发现两手空空,一直拽着的杏子已逃得不知去向。她抬腕看了看表,便衝着她脱走的方向放声高喝。
「想跑就跑吧,反正你的性命由己不由人,但你听好了,既然要躲就将自己藏好,千万别去招惹那东西。再坚持五分鐘,就会见到能够令你信服之物。」
药店老闆被困在瓦砾火烬中,让来回穿梭的大兵撞得东倒西歪,他许是被我们伺候惯了,仍不住要我过去援手。可这等混乱至极的环境下,谁还能顾及他人。他空喊一阵无果,猛一回头瞧见人形气雾已抵近三米之内,惊得高高窜起,在空中化为大群飞虫四散而逃。
很快我的耳边响起嗡嗡声,布雷德利大声指责我只顾自己,口吻曖昧且放肆,仿佛别人家夫妻间的吵架。他抱怨说每次只要幻化,回头就得费力去找衣裤,赤条条的实在难以见人。男子的咒骂我早已司空见惯,但质疑的是靠得那么近为何他会没事。边上的奥莱莉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就像怀疑我与他之间存在不正当关係,我只得将这一发现告知了她。
「有毒不是你说的吗?怎么反倒来问我?梦里见过它的人只有你,我只是通过描述外加观察,暂时假定它是猩劫罢了!」她一把将我扛上肩头,在纷纷坠落的焦木间左躲右闪,叫道:「你帮我看着点后面,别只顾着说话,让鱸形们趁机偷袭。」
说曹操曹操就到,角碉前苦战的人头马,见侧后门户大开,率领两隻髏龙返身杀来,拉多克剃刀和礼貌者本护卫着队伍左翼,可一撞见它立即丧了胆,急忙朝着两个方向趋避。就这样,我俩被三头妖物缠上,与前方奔逃的人群拉下一大段距离。见髏龙们近在咫尺,我惊出一身冷汗,刚想拋掷雷鸟给它们一个当头彩,却又怎么都够不到背囊。
「你将我放下,这样够不到包!」我不断拍打着泅水之星,尖叫起来。哪知这个粗蠢娘们非但不照做,反倒一个高跳跃回三隻老妖中央,这幕操作叫人看得云里雾里。
她想干嘛?难道是自认躲不开决意玉石俱焚么?可为何非得搭上我呢?刚想斥责,她一个脚步虚滑又朝着北馆方向狂奔,然后绕了个大迂回又折转原地。不仅是我,几隻老妖也是不明就里,犹如老鹰捉小鸡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天边传来阵阵嘶吼,这种声音很空灵,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空中!它的忽然出现令人群与鱸形们环顾四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副骨架般的巨大骷髏,如鬼魅般出现在鐘楼尖顶。其外形极其怪异,不论阴爪还是后肢都十分细长,尤其是脖颈,活像具长颈鹿骨架。此物浑身漆黑,矗立在落日下一动不动。
「我的妈呀!这是黑曼巴!」曾经的逆流幻日恐怖记忆再度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