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倒在墙角,被大雨拍打着,根本看不出面貌。
他长着惨白的纯白,努力汲取雨水。
被清乐宫的人追杀了一路,他也不敢让人发现,只能绕着路来鸣鸾宫。
那天在神女山上,温少清突然消失,他就知道不好,紧接着神女山大阵启动,他只能赶紧逃开,以免被阵法吸食了修为,逃出来不久,还没回到阴阳宗,就听到了清乐宫追杀他的消息。
他暂时不能回阴阳宗,回去,温容找上门来,他必死无疑。
思来想去,这世上……他只有一个去处。
一个不能让人发现的去处。
他一路想方设法来到鸣鸾宫宫门前,给那人发了消息。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来,如果没来……
能死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也好。
他迷迷糊糊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雨似乎停了。
他艰难仰起头,看见雨中撑伞的女子。
对方一袭白衣,如月如玉一般温柔祥和的面容,目光却异常冰冷。
“死都不知道死远点,”秦云衣开口,语调中满是嫌弃,“非要到这里来给我找麻烦,怕温容不够怀疑我,觉得是我让你杀了温少清的么?”
冥惑说不出话,他艰难看着秦云衣。
秦云衣打量了他周身一圈,蹲下身来,抬手放在他额顶。
温暖的灵力灌入他周身,秦云衣冷静询问:“温少清真的你杀的?”
“不是……”
冥惑沙哑出声,秦云衣抬眸:“那温少清怎么会在求救口信中说是你?”
“我本来想杀他,”冥惑喘息着,“他……他突然不见了。”
“你也不知道是谁杀的?”秦云衣皱眉。
冥惑点了点头。
秦云衣没有说话,沉默许久后,她只道:“你为何要杀他?”
冥惑动作一顿,见他迟疑,秦云衣嗤笑出声,站起身来,一脚踹到他身上。
“养不熟的狗,连回我话都犹豫,死吧。”
说着,她便打算转身,冥惑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衣裙。
“他……辱你。”
听到这话,秦云衣停住动作,她回过头来,看着这泥泞里的男人。
听他颤抖着,艰难开口:“他和花向晚还在私通,他心里只有花向晚,他们想联手,利用神女山的阵法吸食谢长寂的修为,之后杀了你。”
秦云衣听着他的话,微微皱眉:“就这点事,你就杀了他?”
冥惑低头,自知有错:“神女山鲛人扰人心智,主上,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活下来,让我留在您身边。”
秦云衣不说话,她冰冷注视着他。
“冥惑,活着的机会,不是求来的。”
冥惑动作一僵,秦云衣毫不犹豫提步,走之前,她扔了个小瓶,滚到冥惑面前。
“清乐宫抓到你之前,若你能突破,足够帮我接管清乐宫——”
秦云衣渐行渐远:“我就帮你,杀了温容。”
不远不近跟着狐眠,三个人从清乐宫的地界,越过合欢宫,最后到了巫蛊宗断肠村附近,狐眠的速度终于降了下来。
等进了断肠村,狐眠就彻底不动了,看来是到了目的地,花向晚三人不敢跟得太近,怕她发现,便慢悠悠往断肠村走,给狐眠一个准备时间。
巫蛊宗地界的城村,都以毒药命名,地广人稀,林中多瘴气,村民稀少。三人走在村道上,一开始还能偶尔见几个人,越接近断肠村,人越少,等到了断肠村门口,三人才发现,这个村落破破烂烂,青草横生,根本没什么人居住的痕迹。
“这村子荒了啊。”
花向晚仰头看着村口牌坊,忍不住喃喃:“她来这儿做什么?”
“或许是为了找个人少的地方,方便办事?”
薛子丹揣测着,花向晚那想了想,摇头:“要人少,路上多的是地方,何必千里迢迢来这里?”
“这村子为何荒废?”
谢长寂问了一个关键问题,花向晚略一思索,才发现,这村子名字有些耳熟。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薛子丹,求证询问:“这是不是巫生继位时屠的那个村?”
“好像是。”
薛子丹被花向晚这么一提醒,也想了起来。
谢长寂站在旁边,静静看他们互动。
这些时日花向晚经常躲在车厢外面和“云清许”聊天,“云清许”年少,本就健谈,花向晚虽然年岁上去了,看上去却还是个少女性子,一来二去,就熟稔起来。
“云清许”本就是西境人士,和花向晚的话题也比他多,譬如此刻,就不是他能插得上嘴得。
他静默站着,花向晚确认了信息,才转头同他解释:“巫生是巫蛊宗的宗主,传闻他是上一任巫蛊宗宗主巫楚流落在外的儿子,快一百多岁才找回来,但回来便优秀非常,回来很有能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