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我的同时其实也再惩罚他自己,在改造我的时候我也在改造他自己。癫狂疯魔,病态扭曲的我从来不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所以只要伊路米可以得到和我一样的煎熬,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我都能获得报复成功的快乐。
但即便可以用这种双向枷锁来安慰自己,在拥有了夏野后趋于稳定的精神状态还是再一次开始恶化:我的一半沉沦于伊路米给我制造的需求幻境,一半十分清醒地痛恨着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有的时候我以为伊路米已经来了,因为颈侧传来温热的呼吸,但睁开眼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有的时候我以为我看到了亮光,但伸手摸过去却只有空气。头顶的射灯已经不再是只有伊路米来的时候才会亮起来,当我的老伙计黑影出现的时候也会亮起。毕竟只有光明才会带来黑暗,没有灯光哪来的投影呢?
自从发现黑影再一次造访后,我的说话对象又多了一个。这一个小小的改变足以让厌恶这一切的那一半自己,更长久地掌握我的情绪。黑影倒是很开心我终于对他不是冷嘲热讽了,只要他出现就会像个话唠一样对我叨叨个不停。但我可能真的是太害怕寂寞了,能听到他讲的老掉牙的故事甚至觉得头疼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而伊路米敏感地察觉到了我对他态度的逐渐冷淡,在被孤独折磨的快要崩溃的时候恨不得整个人都糊在他身上,即使疯狂但依旧清澈的眼睛会一直注视着他,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仔细品尝。害怕他走,渴求他到来。但现在我明显有些爱答不理了,一些我本来就不怎么感兴趣的话题就更加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了事。
“今天的任务有一点难度,如果艾比和我一起去就好了。”
抱着我的伊路米身上带着淡淡的血气,包裹着腹部的纱布还渗透着红色,难得他也有失手的时候。我没有说话,只是摸了一下他的伤口,便把目光又投向了远处的黑暗。
“就算是再厉害的念能力者,在被围攻的时候也难免会有点疏漏,但如果你和我一起去的话我就不会受伤了。”
沉默
“妈妈知道你回来了以后很开心,想要来看你但被我拒绝了。”
沉默
“西索已经加入了幻影旅团,我记得你和库洛洛他们还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觉得西索是个烦人精。”
沉默
“艾比不想知道宫村现在怎么样了吗?”
听到夏野的名字我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他,但他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冷着一张脸在我的背上啃咬了起来。
甜腻的喘息声从我的口中溢出,黄色的光线将我们笼罩在其中,仿佛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不是像野兽互相撕咬般的原始,而是神圣又庄重的宗教仪式。
颤抖的雪白胴体像夜间盛开的昙花,带着濒临凋谢的破碎之美。伊路米深埋在我身体里的部位剧烈地跳动着,每一根血脉都膨胀到了极致。他越来越喜欢从后面侵入,让我像个母兽一样跪伏在地上,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从精神到肉体都臣服了吗?我的呻吟反而更大声了,身体自发地迎合上了伊路米的节奏。
自我阉割掉羞耻感后的我,只想享受伊路米的服务,伊路米对我的任何行为都能化为病态的快感,从而让所有的折辱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伊路米有些焦虑。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再不能有任何变量让我脱离他的掌控了,但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除非他把我的脑子剖出来,装在透明的玻璃缸里,否则我大脑里的活动他将永远无法探知。
伊路米开始花更多的时间陪着我,把我抱在他的膝上,揽着我的腰,再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似乎只有这样将我圈起来的姿势才能确保我还存在着。比起激烈地索取我的身体,开始焦虑的伊路米又调整了策略,试图用温存来打动我,但每每抱着我过不了多久他的手还是会不老实起来,而我也就随他摆弄。
“想要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一直是我的。”
“我已经是你的了。”
“你是我的了吗?”
“我是你的了。”
看着眼前这张还是那么美丽面庞,黑洞洞的眼睛依旧可以把我的灵魂和光一起吸进去。施暴者竟然向受害者寻求认同,这让我对伊路米的到来有些厌烦。虽然他讨女人欢心的行为像是好好请教过西索,给我带来的做任务时遇到的趣闻确实可以解闷,但我沉沦在需求假象后的贤者时间越来越长。
可是权力使人上瘾。
经历过一个人将所有都放在自己手中支配过后的快感,没有人不会上瘾的。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把所有的爱和恨都浇灌给了伊路米,全部的注意力倾注在他身上,被无尽的空虚折磨过后的眼睛里,除了他的身影再也反射不出其他。这样浓烈的感情足以烧坏这个脑子里自有一套完善逻辑的杀手,让他即使只是察觉到了我稍微抽出来的些许注意力,都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失控了吧,伊路米,想要把你拉下水,就只能把自己变得和你一样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