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林屿森回苏州,到了宿舍后,我先打开电脑登陆了新邮箱。
邮箱里孤零零地躺着唯一一封发出去的信,右侧“已阅读”三个字无比清晰。
手指在鼠标上停滞了好久,我移动鼠标,关闭了邮箱。
接下来我就没再去想这件事了。
这倒不是刻意,再过几天林屿森和小戴要带队去上海d大光伏研究所参观学习,探讨在苏州成立联合实验室的事。作为随行的一员,我肯定不能一无所知地去,所以最近天天在啃光伏技术方面的书。
因为要谈的细节较多,这次安排了一天半的行程。周四早上七点,大家就在公司集合出发了,总共七人用了两辆商务车。
不料行至半路,林屿森却接到了成都那边的电话。卖给我们二手生产线的厂商突然说不卖了,因为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
电话里没说清楚对方便挂了电话,再打过去都不接了。合同都签了却发生这种变故,大家始料未及,林屿森当机立断,带着一名员工直接改道虹桥机场,飞去了成都。
我依旧跟着小戴去了d大,一上午一声不吭地跟在大家后面专心地听专家讲解最前沿的技术发展,和这几天在书上看到的内容互相印证,受益颇多。
中午研究所安排我们在学校贵宾厅吃饭,下午还要开个座谈会,对双方在苏州建立联合实验室的事做初步的探讨。
正在吃饭时,我接到了两条短信。
“上次你说月底要来上海?下午有空吗?我请你喝个咖啡。”
“你是不是没我上海的号码,我是叶容。”
这几天天气变幻不定,离开d大时还晴着,路途中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出租车停在咖啡馆门口,我下车快步冲了进去,身上已经有点湿了。
推开门,响起一阵风铃声。店里人很少,只有容容一个客人,她穿着一条白色的毛衣裙干干净净地坐在窗边,闻声朝我看来。
我走到她对面坐下,拿起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容容瞥向窗外:“突然下这么大雨。”
“嗯。”我放下纸巾,“你怎么突然找我?”
她依旧看着窗外,“我记得我来上海工作的那一天,也下着这么大的雨,没想到离开的时候也是。”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后有个大行李箱,惊讶地问:“你要离开上海?”
“去深圳,今晚的飞机。”她从窗外收回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一直在想走之前要不要和你见一面,忍不住发了短信,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大概是天意。”
我听得疑窦丛生,她这是和盛行杰分手了?但是为什么要离开上海?难道盛行杰纠缠不清或者她受伤太深要离开伤心地?
正要发问,服务员端上来一杯奶茶。
“琢磨着你快到了,帮你点的,你喜欢喝这些是吧?”
“对,谢谢。”
容容看着我,眼神奇异:“其实我蛮了解你的。”
“那可未必。”我不由反驳,“你是不是忘记你怎么冤枉我隐瞒你面试电话了?”
“那时候……其实去不去盛远无所谓,我又不是只有这个offer,只是开心抓到了你把柄罢了……那件事我的确冤枉了你,我正式向你道歉。”
我不禁有些讶异。脑子里突然浮现元旦那天在酒店外碰见她的画面,那会她嘴里也喊着向我道歉,却是截然不同的咄咄逼人的态度。
是什么让她态度突然大变?
我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口中一时也说不出类似“都过去了”这样的话,疑虑间,却听她说:“我邮箱里的匿名信是你发的吧,你不用否认,能知道盛行杰消息的人并不多。”
我一怔,心里怪异的感觉更深了,下意思地皱眉说:“你在说什么?”
容容完全不在意我的回答,笑了笑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想知道我和盛行杰是怎么分手的吗?”
“你和盛行杰分手了?”
“当然,你都告诉我他在追别人了,我当然要分手,你想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容容脸上骤然浮起笑容,“我把他发给我的亲密短信,拍了照片,学你注册了个新邮箱,匿名发给了他爷爷老盛总和他的叔叔们。东窗事发,盛行杰来质问我,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反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自己联想到了我们的聚会,想到我去洗手间没带手机,说一定是你趁着我上洗手间偷拍了照片。真蠢是不是,那么多人,你怎么拍,但是他坚信不疑,冲去告诉了老盛总他被你们陷害了,哈。”
“一开始我给过他机会的,可是他还是骗我甚至越来越不耐烦。后来事情暴露,他一丝后悔一丝心虚歉意都没有,反而骂我虚荣,到处宣扬,才被你抓到把柄。他把我当什么?谈恋爱的时候我没有占过他一分一毫便宜,他竟然这样对我。”
容容笑了两声,双颊泛起异常的红晕,“不过没关系,他会得到惩罚。盛行杰以为我还爱他,我闹着假装不肯分手,最后他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