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那套院子,成为户主的。
除非她能把户口转到西平市。
而现在想要农转非,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工作调动,二是嫁个城里人,随夫迁户口。
上辈子就因为无法随夫迁户,陈美兰舍弃了那个院子。
等到90年拆迁工程启动,按户口分房子,那房子仍旧归了暴发户。
陈美兰再嫁了一个本地人,也就彻底把房子给抛开了。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想想上辈子二婚并不幸福,陈美兰没想再嫁,反而是想南下当打工妹,自力更生谋生的。
但她还带个女儿,要想南下打工,在88年这种经济才刚刚开始复苏,就业机会很少,城市对户口管制的还很严的情况下并不容易。
孩子上学是最大的麻烦,现在的农村孩子只能在农村上学,哪怕你交得起借读费,城里的学校也不收你。
她上辈子再嫁的时候丢了招娣一回,虽然不过短短的三个月。
但她万万没想到,那三个月会改变孩子的性格,甚至会影响孩子的一生。
所以这辈子她绝不可能再丢下招娣。
冷静下来分析,她觉得找工作,发财致富都可以往后放,房子更重要,毕竟那套老院子将来能拆出七八套房来,试问,在房价日益飚升的将来,有几个人一辈子能挣七八套房。
所以重生后,她依然得选择再嫁这条路。
不过她不会再选上辈子让她第二次不幸的那个男人了。
而之所以选阎肇,则是因为,在上辈子,他将来会是京市公安局的局长,以清正严明着称。
而且他和周雪琴离婚,是净身出户,这证明,他不是一个贪图别人财产的人。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是西平市户口,只要结婚,她就能把户口迁回西平市,顺理成章,就能落回自己的院子。
一人一个,俩母女捧着黍面馍,像两只小兔子一样吃的津津有味,还剩下半锅子呢,那是给大嫂一家人留的。
“唔……”招娣想起刚才银宝吃的辣条夹馒头,就轻轻吸了口气。
她从小生活在城里,而且陈美兰经济条件好的时候经常给她买零食,买小吃,所以她的小嘴巴是很刁的。
黍面馍没滋没味,就这样抱着生啃,到底是杂粮,噎口,吃一口,孩子就要噎的直喘气。
看妈妈也艰难的吞咽着黍面糕,小丫头还是忍不住说:“妈妈,要是能有点白糖蘸着,该多好啊。”
不过孩子怕妈妈为难,连忙又说:“没关系啦,就这样吃我也能吃饱的。”
黍面馍单吃滋味并不好,得加上白糖,或者蜂蜜才会更好吃。
一把拉开橱柜的门,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现在土改了,农民都是靠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吃饭,大哥家本身就有三个孩子,乍然多添了两张嘴,粮食都不够吃,更何况清油白糖。
不说大哥经常背地里哀声叹气,大嫂虽说强颜欢笑,但夜里跟大哥躺在一块儿,也难免并肩叹气:粮食不够吃呐。
“走吧,咱们去称白糖。”陈美兰说。
她回娘家之前,本来有些存款首饰的,家里遭了回贼,回娘家的时候兜里只剩下十几块钱,因为怕孩子有个头疼脑热要急用,一直没舍得花。
不就点白糖,买,买来今儿全家吃一顿甜甜的黍面馍。
在村头写着公私合营几个大字的小卖部里,陈美兰拿着罐头瓶秤了一斤白糖,招娣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手里热乎乎的黍面馍放到罐口,仔仔细细,把那一圈儿洒在罐口的散糖粒给蘸的干干净净。
甜滋滋的白糖啊,一粒都不能浪费。
温热的黍面馍,正是风味最佳的时候,白糖衬着黍面的清香,既粘牙又糯口,白糖在嘴里咯吱咯吱作响,甜味泌出的口水润滑了这粘牙涩口的馍,让它在口腔里跳跃着,既甜又香。
这才是正宗黍面馍该有的味道。
这一口招娣吃的心满意足。
不过就在这时,二嫂提着一只烧鸡从俩人面前经过,大概是刚卤出来的烧鸡,表皮的油脂还在流动,随着二嫂走过,香气散发了一路。
银宝跟在二嫂身后,等二嫂拧了一条腿下来,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
“招娣,快看,我家还有烧鸡吃哟。”银宝故意扬着手里油津津的鸡腿说。
二嫂看着陈美兰手里的罐头瓶子,也是哟的一声:“美兰今儿倒是大方,大嫂家都穷成啥样儿了,你还舍得买白糖吃。”
“二嫂这烧鸡是您买来给我二哥补身子的?”陈美兰说。
二嫂一笑,嗓门不由的一高:“你二哥是为了你,才被暴发户打断的腰,你不心疼我心疼,不得买只鸡给他补补身子?”
“我觉得咱们该到医院给我二哥看看,他总这么躺着,万一真瘫痪了呢?”陈美兰一脸诚恳的说。
二嫂整天喊,说暴发户把丈夫的腰打断了,但你要喊她去医院看看,她却死活不肯,哐啷一把把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