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一点都不白。
天子,这是在为了政局的稳定在牺牲自己啊!
要知道联姻历来都是汉王朝与少数民族交流的最主要方式之一,汉庭衰微时喜欢通过联姻送女以保和平,汉庭强大的时候更喜欢送女对外族进行掌控。
(和亲并不只是屈辱的,也是渗透外族政治的主要手段,狠一点的甚至前脚送女后脚就把新郎给杀了然后太后摄政)
天子今年才十八岁,没有女儿,所以,这一定是打算通过牺牲自己的方式来对各部展开控制了。
刘备的脑中精光一闪,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十一个的兄弟,十一支的花,十一个的兄弟姐妹是一家,兄弟姐妹……一家,国让你帮我分析分析,天子今天为什么要临时编排了这样一首曲调怪异的歌曲,又为什么要不惜以贵人之位,迎娶那鲜于辅的女儿?”
陈琳和孙乾都没在身边,刘备也只好以田豫来暂时担任自己的幕僚了。
“这……皇叔应该已经有所猜测了吧。”
“我确实是有所猜测,然而此举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却是不敢相信啊。”
田豫闻言点头道:“是啊,此举着实是有违伦理纲常,惊世骇俗,然而当今天子是个怎样的君主,皇叔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百倍么?半年之内两次下罪己诏,将天下祸乱之根源直指先帝;杀死华歆气死大儒郑玄;均分豪强土地分给百姓耕种,不惜再掀党锢之祸,重用宦官;纵容吕布屠尽汝南袁氏有辜的无辜的四万余人;天子可是动辄将禅让两个字挂在嘴边,以国本之为付之于权谋的啊!皇叔以为,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见刘备没有了言语,田豫索性自问自答地回答道:“依我愚见,天子,乃是真真正正心系万民的仁德之主,却也是真真正正的无法无天之人啊!只要有利于百姓安定的事,只要是有利于大汉万年基业之事,天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天子要干的事情难道还不够明显么?他是要自己生出来一个乌桓王啊!”
刘备闻言,虽是明明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却是依然被这样的天子之谋给震慑的呆立当场,口中喃喃:“十一个的民族,十一朵的花,十一个的兄弟姐妹是一家……呵呵,怕是他想生得不止是乌桓之王啊。”
那么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有关于汉王朝与内迁异族之间的一个无解的矛盾了。
虽然刘协自从从徐州溜达了一圈之后已经开始认真的当皇帝了,总的来说也还算是挺努力的去学习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一点,很多事儿他确实已经了解到了一些实情,但这个所谓的实情却也都是浮于表面的事情,简称一知半解,又叫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
比如这个民族问题就是如此,能意识到东汉时所谓的民族问题全都是内部矛盾,能意识到其核心的根源在于王者无外与夷夏之防这两个完全拧巴的主导思想,这相比于他刚刚穿越过来在曹操手里当傀儡的那段时间狗屁都不知道的那个状态确实是要强得多了。
然而想仅凭这么一点皮毛的认识就想当一个治世之圣主,却是真的还不太够。
事实上汉朝允许少数民族内迁,在汉武帝时期至西汉灭亡以前,“王者无外”的思想作为核心根本价值观的时候,让他们内迁确实是为了同化他们,也为了就近对他们进行监管和控制。
问题是到了西汉晚期,“夷夏之防”已经成为主流思想了啊,汉王朝骨子里就没拿那些少民当人啊,又怎么会允许少民内迁呢?
如果刘协稍微对这一问题深入的研究一下,他所谓的民族政策一定不会制得如此草率。
其实理由也不复杂,一来,是因为西汉时期已经内迁的少民太多了,你总不能把人给赶出去吧。
二来,是自东汉中后期以来其实全球赶上了一次小冰期气候,全球气温逐渐变冷了。
相比于明末小冰河期,东汉中后期的这个小冰河期的知名度其实要小得多,但其实影响也是一样深远的,要知道,距离海岸线越是远的地方,受到小冰河期的影响其实是越大的,具体表现为降雨量减少,冬天越来越冷,简称活不下去。
所以明末时女真人和蒙古人就变得异常骁勇,不得不通过劫掠大明来给自己续命,可问题是此时这是汉朝啊,是一汉顶五胡的汉朝啊,主动劫掠大汉,死得怕是比冻馁而死还惨呢。
打是打不过了,所以怎么办呢?就只好偷渡了,而偷渡这种事儿,两千年后的世界第一强国都管不了,何况是东汉呢,又因为前文提到过的士族豪强攫取政治权利之后对边患其实是有意放纵的,所以对少民的偷渡行为说实话也没怎么用心管过。
而从实用主义来说,少民内迁,对东汉王朝来说除了巩固边塞之外,其实还有一条更重要的作用,就是稳定中央财政!
政策这玩意,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民族政策的背后,事实上还是经济政策,本文并不多赘述了,简单理解就是,士族豪强把天下大半以上的人口都给隐匿完了,盐田专营政策和马政也都被他们给毁得差不多了,人头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