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戚映竹:“……”
戚映竹掩口别目:“你得风寒了啊。”
时雨看她瞬间从他手中抽出手,她往旁边挪坐了坐。她那般动作,让时雨略微受伤:“……你在嫌弃我么?”
——她不是向他告白,说要和他在一起么?
怎能这样!
山雨微弱,云光霭霭……
山雨微弱, 云光霭霭,两道斗笠,在云海松林间穿行。
时雨背着竹篓, 戴着斗笠,在前面走;戚映竹手持拐杖, 同样头戴斗笠, 跟在他身后。二人虽走同方向, 走的路却尽不相同。
坑洼泥地、崎岖山道、小溪横行,皆对时雨没有影响。他轻轻松松, 如履平地。
戚映竹靠拐杖支撑, 慢腾腾在后如同乌龟挪步,且挪得她气喘吁吁、心跳几多加快。
到她气息乱得快撑不住的时候,时雨便停下步, 抱胸在前等她。待她歇好了,他才继续开路。然他从头到尾不回头, 不理会她。戚映竹小心地时而望他一眼,她几番苦恼,每次想开口, 都寻不到机会。
时雨伸手去摘一从草, 戚映竹终寻到开口的机会:“时雨, 那种草有毒,不是我们要的。”
时雨手便停也不停,将草果断地摘了下来。
戚映竹:“……”
他回头, 下巴微昂, 眼睛不看她:“谁说我是帮你采药?”
戚映竹踟蹰:“难道你们杀手楼不杀人,改做下毒生意了?”
时雨被说得一噎,他忍不住看向戚映竹。亭亭玉立的女郎妙盈盈站在稍矮一些的地方, 她仰着头,乌黑含笑的眼睛盯着他。二人视线将将对上,时雨便漠然无比地扭过了脸。
戚映竹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扯一扯他的衣袖。她轻声细语:“你还在生气?”
时雨没吭气。
戚映竹解释:“时雨,我不是嫌弃你得了风寒。是因为我体质弱,风寒好不容易好一些,若是因你的缘故,我再生病了,我如何跟在老师身边帮忙呢?我不能再病下去了。”
时雨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他有些被她说服。
他天生感情比寻常人来得淡漠,他倒并未多生气。或者说,即使不高兴,他也只会不高兴一瞬间,不如常人记住的感情长久。只是当时的情况,让他觉得他应该生气。
旁的情人之间有的情绪,他同样期待。他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是个能让戚映竹放心托付的正常人——会高兴,会生气,会郁闷,会伤心。
然而在生气后,时雨便将自己架在了半截上下不来。他读了许多《追女十八计》,那些书中,却没有讲如果和喜欢的人吵了嘴,他该如何自找台阶下去。
时雨不知道自己找的时机是否合适,但是戚映竹柔声细语地与他解释了好几日,他似乎该原谅了?
时雨半懂不懂,带着对自己的怀疑与强烈的不自信,他转过脸面对戚映竹,正要咳嗽着说自己不生气了。谁知道他这番犹疑的神情落在戚映竹眼中,是另一重含义。
戚映竹咬唇,下定决心:“……你原谅我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什么,这样总好了吧?”
时雨看她。
他初时没有领悟她的言外之意,但是女郎面颊绯红,侧过身望天,耳根已完全红透……时雨怔住。
他问:“是我想的那个么?”
山间寂寥,连点儿鸟声都没有。戚映竹声音极轻的:“……嗯。”
时雨眼睛陡然绽放出了星辰般的光华——原来迟一点原谅她,还有这般好的福气呢?
没关系,他以后就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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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戚映竹和自己的老师药娘子在一起,拖拖拉拉地将采到的药材分类后、清洗晾晒。她一直跟在药娘子身边,直到药娘子都困了,问她:“你不睡么?”
戚映竹:“……我与老师再坐一会儿吧。”
药娘子从来不懂她的曲折女儿心,药娘子非常直白的:“我要睡了。”
戚映竹看自己老师半晌,十足无言。当年她跟随在药娘子身边,有一些原因,正是因药娘子的直白性情,总是让她想到时雨。而今时雨回来了,戚映竹陡然面对两个同样直白的人,颇有些不知所措。
她被赶出了药娘子的房舍。
药娘子屋舍的灯灭了,戚映竹找不到借口了,才去推开自己房舍的门。她一推门,便被门内人拉了进去,迫不及待地抱入怀中。羞赧的女郎头皮发麻,青年已经十分兴奋地抱起她,下一刻,二人扑在了床榻上。
时雨低头说:“你回来得好晚,我都快睡着了。”
他自然并不知道戚映竹那逃避的心事,戚映竹却被他说得心虚。接下来,时雨俯身来亲她。唇瓣碰撞,戚映竹便身子一颤,如同被他传染到电击一般,骨子里都开始麻麻地犯软。
她两只手被按在被褥上,青年低伏。戚映竹任由他来,心中又有一重不知自己是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