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君见状,先行提出告别,此时天已晚,怕是云胡也在家中等着他归呢。
二人告别后,马车“哒哒哒”离去。
往回走的官道上乌漆漆的,两侧商贩也早早地都收了摊子回家歇息,只余着勾栏之地尚且歌舞升平,推杯换盏。
谢见君裹紧身上的外衫,匆匆而过,他多喝了两盏,风一吹,身上满是凉意。走出没多远,只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似有脚步声从出了食肆后便一直追随着他。
他没有回头,故意放慢脚步,谁知身后的动静也跟着平缓下来,他走快,脚步声便加快。
借由铺子前的红灯笼映出的光,谢见君低眉瞧见地上有两处人影,正有条不紊地跟着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忽而猝不及防地小跑起来,身后二人愣了下,相视一眼后便追了上来,一面追,一面大喝“站住!”。
谢见君听这浑厚粗犷的声音,便知不是善茬,担心是常修然在背后捣鬼,遂越跑越快,刚从小巷里拐出来,他迎面撞上一人。
“谢兄?”
“季兄?”, 谢见君蓦然顿住脚步,惊呼出声。
“谢兄缘何这般慌张?”,季宴礼低声询问道, 他原是在家中温书乏了, 想出来走走, 不成想居然能碰上谢见君, 只是看他的神色, 好似有什么事情。
谢见君往身后瞄了一眼, 见那两人也停下来往这边观望,大抵是在探查情况,他拉起季宴礼,“季兄,情况紧急, 先随我来”。
俩人趁着夜色直直地往前快走,这府城夜里有府役四处巡逻, 运气好的话, 他们能找到府役帮忙。
“站住!”, 那二人忽而追了上来, 拦在了他们面前。
“劫财!把身上的银钱都交出来!”,其中一肌肉虬结的壮汉高声道。
谢见君挡在季宴礼身前,“劫财还须得拿麻袋和木棍吗?”
“是我劫财还是你劫财,你管这么多作甚!”, 壮汉呵斥一句,对谢见君的不识相很是不满意。
“季兄,我数一二三, 我拖住他们,你往来时的方向跑”, 谢见君身子微侧,冲身后的季宴礼小声说道,很明显这俩匪人是冲他来的,他不能让无关紧要的人跟着一起遭罪。
季宴礼淡淡看了他一眼,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其实这两个小毛贼对他而言,解决掉不过就是抬抬手的功夫,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他没想到的是谢见君居然会想让他先走。
“走?你们今个儿谁都走不了!”,壮汉一脸横肉抖了抖,将他俩合围住,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有什么可以惧怕的?
谢见君对着身后季宴礼使了个眼色,意欲让他听自己的指令行事。
“三”
“二”
“何人在此喧闹?!”,漆黑的夜幕中骤然响起府役浑厚强劲的吆喝声,伴随着腰间佩刀击打在铠甲的沉闷声,缓缓而近。
先前还一脸凶悍模样的壮汉霎时慌了神,二人草草对视了一眼,拔腿就跑,有几名府役见状便追了上去。
谢见君松了口气,这府役来得当真是太及时了。
“谢案首?”,为首的府役似是认识他,当即便上前问他有没有受伤。
“无碍”,谢见君摆手道,回眸看了眼季宴礼,见他神色如常,没有被吓到的迹象,便彻底宽下心来。
那府役指明要派人送他二人回去,谢见君便先行谢过,这儿离家还有段距离,他也担心方才俩人去而复返,在来寻他的麻烦,可不是每次都能运气好,恰好能遇着巡街的府役。
他同季宴礼在巷子口告别,转而由两名府役跟着,往回家路上走。
“谢案首近日来得罪了什么人?我瞧着那二人可不是善茬。”,同行的府役开口问道。
谢见君笑了笑,“不知道呢,兴许是巧合吧。”。他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是常修然找人干的,但他白日刚挤兑完人,夜里就让人堵了,这时机不得不说还是太凑巧了。
“倒也未必,这条街一向安分得很,我同兄弟们来来回回巡了三年了,别说了是像今晚这种打劫的宵小,平日里连个小毛贼都没见着,谢案首还是小心为上。”,府役语气沉重,似是明白方才谢见君的言外之意。
“您说的是,晚生定当小心。”。
说话间,三人已经临近豆腐坊门口,云胡正提着灯笼在门口焦躁地踱步。
“云胡,我回来了。”,谢见君忙迎上前去。
“你、你怎么才会来!”,云胡忍不住嗔怪道,抬眸瞧见身后跟着衙役,他大惊神色。
谢见君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怨我跟同窗多饮了几杯酒,让你担心了,回来路上,两位大哥见我独身一人,便做主送我回来了。”。
“啊对”,府役打着哈哈笑道,“左右不过在此巡逻,就顺道送谢案首回来,夫人莫担心。”
“谢、谢谢”,云胡忙不迭道谢,想引他二位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夫人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