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君揉乱了小崽子的发髻,将那不成形的想法暂时压了下去,指了指案桌上,周夫子布置下来的课业,“既是要上课,别忘了把这些写完。”
满崽明媚张扬的笑脸,立马垮了再去,但因着是自己做错事儿在先,他也不敢再撒娇求饶,只得闷闷地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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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
满崽果真老老实实地上课去了,谁知临到半中午,却被夫子告知谢见君来接他散学。
“阿兄,咱们为什么要回家?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你不让我上课了?”
马车里,他见李大河驱车会府衙的方向走,惴惴不安地问道。
“哪来这么多的问题,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谢见君故作神秘,似是要吊足了他的好奇心。
可满崽哪敢有什么好奇心,他生怕谢见君反悔了,要秋后算账逃学一事儿,昨日帮他隐瞒的昌多,可被罚写大字了呢。
一个不答,一个不敢问,俩人沉默地回了家。
刚进院,就见一身形魁梧,双臂肌肉虬结的壮汉,只身立在后院,明明是寒冬腊月天,他却穿得极为单薄,但即便如此,他仍是站的挺直,犹如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
见二人前后脚进来,壮汉屈膝行礼,“草民李盛源,拜见知府大人。”
“起来吧。”谢见君温声道,顺势将茫茫然尚不知情的满崽,推到他面前,
“李师父,舍弟之后就麻烦您了。”
满崽下意识地扯紧谢见君的衣袖, 喃喃道,“阿兄,他是谁呀。”
“小公子, 草民李盛源, 是知府大人特地找来教您习武的武师。”李盛源躬身行礼道。
“习、习武?”满崽一双星眸瞪得溜圆, 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来的话, 望向自家的眼眸中满是清澈, “阿兄, 你要不掐我一把,我现下定然是在梦中。”
“小崽子”谢见君捏了捏他的后颈,“偷学那点三脚猫功夫,招不是招,拳不是拳, 成什么样子?如今这师父,我都给你找来了, 想学就正经学吧。”
话音刚落, 满崽一个飞扑跳上身, 谢见君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半步, 将人稳稳当当地接住,“都多大了,还这般嬉闹?”
“阿兄是天下第一天好!”满崽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兴冲冲地吆喝道:“满崽最最最最最是爱阿兄了!”
“大福也爱阿爹!”不知何时从外面回来的大福, 小短腿“蹬蹬蹬”跑过来,抱着谢见君的腿,嚷嚷着也要阿爹给抱抱。
谢见君空出一只手, 倒是真的将人给提溜起来了,好在这些年, 再忙,他也没落下锻炼,否则光是抱着这两小只,就得把他压垮。
“李师父若是不嫌麻烦,就让我这儿子也跟着凑凑热闹,省下他成日里跟个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是”李盛源拱手应下,心道这位知府大人,可真是跟旁个做兄长的不一样,哪有人家会教一个小哥儿舞刀弄枪?况且还是在快要嫁人的年纪,但既然他收了这份钱,肯定是要仔细教导的,只盼着这小哥儿,别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练上几日就失了兴致。
“那便是麻烦您了。”谢见君温声客气道,将两小只丢给后院的李盛源,自个儿安下心来,拉着云胡回了屋子。
“我昨夜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呢,你也不怕小崽子一时兴起?”云胡接过他脱下来的官袍,齐整地挂在架子上。
“一时兴起也无妨,他才这个年纪,家里又能担负得起,想学什么就去学,尝试的路子多了,反而会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何物,不是坏事。”谢见君不以为意,将小夫郎囿于床边,“我这人何时说话不算话过?除了在某些时候”
说这话时,他修长的手指恰恰拂过小夫郎光滑的脊背。
云胡身子一僵,当即就轻推了推他,“别闹,这说正事儿呢。”
谢见君往窗外扫了一眼,李盛源正在院子耍把式,引得两小只连连称好,掌心瞧着都拍红了。
他慢慢腾腾地收回手,顺势架住小夫郎的双臂,将他安放在床上,“那李师父,其实是我请来看家护院的人,这一来,满崽有心习武,我做阿兄的人,自是要给予支持,二来,明年春上,我怕是要长留在常德县,你带着大福出门,有练家子陪同看顾,我在外也能放心些。”
自家夫君行事一向稳妥,又面面俱到,这点云胡很是清楚,故而对他的安排并无异议,只满崽那边
“满崽若是之后想学琴棋书画呢?”
谢见君哽了哽,摩挲着小芙兰柔软的脸颊,莞尔道:“乖宝,你是对满崽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望?”
方才那话说得云胡自己都想笑,如今听了谢见君的话,他更是压抑不住地勾唇,“兴许呢?”
“有兴致,就随他折腾。”谢见君摊手,“左右还能翻了天不成?”
云胡笑而不语,表示自家这位夫君,对两小只的破坏能力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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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习武,最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