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块对弈。
徐非曲想,难怪她苏醒之前,总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木头,原来是棋子在敲击棋盘。
韩思合眼看自己这一盘又要告负,赶紧顾左右而言他,干咳两声道:“外面天色挺亮,这时候已经卯中了罢?昨日曹掌柜,说了有人会送早食来,怎么没见踪影?”
本来怀莼庄内的仆役不少,不过因为花鸟使也在,曹鸣竹为了让怀莼庄的情况更符合“正在歇业”的描述,就将服侍的人撤了许多出去,也显得不那么铺张。
上司没做要求,下属自然趁机摸鱼,昨日女使将韩思合送到住处,服侍她睡下,也就自行离开了。
就在此时,三人忽然听到一阵高昂到令人难以忽视的哨声。
哨声尖锐,划破了清晨的安宁。
韩思合面色微变:“那是花鸟使内的传讯之音。”
朝轻岫听见动静,身形便是一动,韩思合也未见她如何动作,只瞧见白色的衣角在空中一闪,前者整个人就已经停在了院门处。
她没有直接出门,而是回头向另两人道:“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此处毕竟没有旁人,朝轻岫需要提防旁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徐非曲自然跟着帮主,韩思合定了定神,也道:“好,咱们就一起去瞧瞧!”
偌大的怀莼庄,此刻只有寥寥几位客人与仆役,周围安静得有些骇人,原本堪能如画的美景,此刻也显出某种不详的寂静之意。
路上朝轻岫因为要照料不会武功的韩思合,走的并不快,她一只手托起韩思合的小臂,好让后者也能加快速度奔行。
怀莼庄面积虽大,也不至于无止无尽,何况方才哨声的来源如此清晰,韩思合奔行不多时,就感觉自己停在了一处院落的门口。
“金杏苑。”
徐非曲仰头,念出了牌匾上的名字。
这是昨天袁中阳选定的住处。
她的脚步慢了一瞬,某种奇异的情绪自心底升起。
清亮的晨风吹来了花香与水汽,也吹来了一丝不详的铁锈气息。
徐非曲转头去看朝轻岫,对方的神色间却有种奇异的平静。
朝轻岫率先走进其中,另外两人随之跟上,三人绕过石屏,立刻看到了倒在地上袁中阳,还有衣衫上带着血迹的杨见善。
“……”
袁中阳双目紧闭,胸口有一个血洞,看起来像是被利器所贯穿。
站在他旁边的杨见善,衣衫上沾了斑驳的血迹——那些血迹的颜色十分黯淡,显然已经干涸了。
徐非曲轻声:“帮主?”
或许是被层出不穷的案件锻炼出了足够的定力,朝轻岫此刻态度甚是冷静:“遇见人命案子,自该上报本地县衙。”
她说话时,目光向韩思合一瞥。
韩思合定了定神,旋即道:“不错。”又道,“我即可去找本地里正,调些人手过来。”
徐非曲:“还是让在下去跑一趟罢。”她微微拱手,随后转头而去。
韩思合看着犹在失神的杨见善,也陷入了沉默。
遇见命案,一般会先通知本地县衙,或者联系六扇门,若是跟武林势力有关,联系本地合法帮派也可以——如今倒是凑得整齐。
朝轻岫放缓声音:“杨捕头,请问你是何时发现的尸体?”
杨见善嘴唇微动,片刻后才终于发出声音:“……杨某醒来时,袁县丞的尸体就在身边,于是吹响了哨子,准备唤人前来。”又道,“当时杨某的衣衫上,已经沾了不少血迹。”
朝轻岫的目光在杨见善身上一扫而过,放缓了声音,道:“那杨捕头一定受惊不浅。”
她走到院子里,似乎想看看能不能煮些热茶,却只发现了酒瓶跟酒杯。
杨见善:“昨日袁县丞拉着我喝酒,我就在金杏苑内坐了一会,不想酒意上头,就此睡了过去。”
桌上的酒瓶看样式,与众人昨日喝的没甚么区别,都是怀莼庄内常备的那些。
朝轻岫:“杨捕头酒量如何?”
杨见善默然片刻,开口:“我身在公门,偶尔需要外出应酬,所以酒量尚可。”
他话音方落,就感受到韩思合那边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不必明言,杨见善也晓得对方的意思,他酒量不坏,武功也不坏,就算饮了酒比平日睡得熟,也不该对晚上发生了什么一无所觉。
朝轻岫安慰了一句:“待会咱们先查一查桌上的酒。”又问,“酒水是何人送来的?”
杨见善:“那些酒,都是咱们聚在一起时女使送来的,我从中随便拿了一些。”
“……”
韩思合瞧着杨见善,总觉得对方越说越像是在自首。
她清了清嗓子,道:“莫非是酒水有问题?我昨天睡得也很熟。”
朝轻岫:“我平日滴酒不沾,非曲倒是喝了一些,不过她夜间反而有些失寐。”又道,“还有曹掌柜,她也喝了酒,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