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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年如常的岁月里,天帝竟觉得今夜有些漫长。
下一刻水花翻腾,天帝直直起身,动作不可谓不快。以灵法结成的月白色长衫草草挂在身上,长身立足池中的虞白溪难以置信地望向水面:“不是回去休息了么……又做什么?”
一只嫩黄色的小鸟也跟着浮出水面。
圆啾身上的羽毛干爽又洁净,仔细看,他整个身体外面都有一层淡红色的防护罩。
除此之外,他嘴上还叼着一根红线,红线的一侧就缠在他自己小巧的鸟爪上,另一侧空悬。
但虞白溪知道,方才在水下时,那一侧的红绳已经触及了他的脚腕。
“给你我绑红线啊。”被发现了胖啾也不慌,如实回答道。
同时戚葭也是今夜第一次正面看向虞白溪,便骤然觉得今晚的天帝很不一样——先前漆黑如墨的长发,如今发丝间竟掺杂了几许霜白。
除此之外,天帝烟青色的眼瞳也不似从前那般淡漠清正,反而变得妖冶起来,仔细观察,似是里面多了一抹红……
“什么红线?”明显很不在状态的天帝皱眉问。
“就是姻缘线。”
戚葭收回打量的目光,虽内心狐疑,但仍是晃了晃一头仍空悬着的红线,声音清朗:“我今天特意去月老那儿求的。”
“……胡闹!”
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虞白溪的声音比以往在啾面前时都要严肃:“你知不知道绑上了红线便姻缘注定,再难解开,且意味着……”
“我知道啊。”
戚葭掂量着手中的红线:“你不是说你我真结缡之日才能双修?本君琢磨着你还是不信我恢复记忆后不会怪你,所以咱俩先把这红线绑了,日后我恢复了记忆咱俩也还在一起,保证不离不弃。”
没等天帝再说话,戚葭又补充:“而且这红线是我辛辛苦苦‘埋伏’在这里一晚上、悄悄给你绑上去的,等我恢复记忆那日,就算后悔了也不会怪你。”
“……你在这里等了一夜。”天帝发红的眼眸一动。
“是呀。”戚葭说:“本来是想等你回来,趁你不注意赶紧绑上的,没想到你这么久才回!”
说着说着,胖啾都委屈了起来——他都睡了三觉了!
虞白溪:“……”
稍微调整了表情后天帝才再度开口,语气近似苦口婆心:“这样过于草率。万一你的心已经另有所属,万一本座不值得你托付……”
“心另有所属应该不会。”戚葭打断他:“我失忆难受了这么久都不见祂来寻我,这种人本啾怎会放在心上。”
“……”
“至于陛下值不值得我托付……我觉得你人还不错,除了你也没有来找我这件事以外……呵。”
“…………”
“不过不谈感情单说人品的话,你还不错。”戚葭侃侃道:“你的龙息至少帮了我。你给我的培灵丹,我都知道了,是至宝,他们说每一颗都需要花费好多天材地宝……”
“愿意为你花费天材地宝的人有很多。”
未央宫中。
“君上, 都晌午了,陛下应该早就下朝了。”朔灵放下最新煮好的果茶:“您不去找陛下么?”
“怎么。”天后寝宫的窗前,嫩黄色圆鼓鼓的小鸟将自己团成球状,半仰着头望向外头的天空, 神色略显忧伤。
戚葭无精打采地说:“本君一定要去找你们陛下么?”
“当然不是。”朔灵笑了笑:“小仙只是好奇昨日君上还黏陛下黏得紧, 怎么今日忽然就又不去了?”
“……朔灵, 天界有话本么?给本君找一些来。”圆滚滚的小鸟没回答, 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神色哀伤。
“话本……应该有,小仙等会儿就给君上去找。君上要什么类型的?”
“要, 能讲清楚什么是交尾的就行。”
“?君上, 您说什么?”朔灵仙子语气上扬:“交尾??”
“唉。”戚葭叹了口气, 猛地忆起昨日夜里在天帝寝宫发生的事——
虞白溪将他抱到榻上。
虞白溪栖身上来, 眉眼如往常一般冷淡, 却又带着些锋芒。
虞白溪在他耳边说, 今日便要让他知道什么叫交尾……
……因为对方栖身上来的那一刻戚葭下意识是有些慌的。
虽然他现在也不知自己在慌什么。
大概就是觉得忽然与虞白溪挨那么近很怪。对方身上的药香让他的胸脯跳得很快。
未着灯火的黑暗寝宫里, 对方看他的眼神,让他身上犹如爬满蚂蚁、有些发痒,特别地无所适从。
于是戚葭下意识抬手一挡。
虞白溪便捉住了他那只手。
手腕与对方冰冷的指尖相贴,戚葭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然后他就被咬了。
圆滚滚的小鸟懒哒哒地叹了口气, 又看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