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把盛满了新做好的养身粥的保温壶放在她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一直在低声啜泣的王可忽然朝他扑过来,疯了一般的开始打他。
她那双因为手术而被卸得干干净净的指甲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用力乱抓。
顾嘉诚吃痛,伸手握住王可力量惊人的双手,负责巡床的护士已赶了过来,协助他一起拉开哭得肝肠寸断的王可,摁铃通知其他医护人员。
顾嘉诚摸了摸自己挂彩的下巴,看了眼自己手臂上被抓出来的长长血印子。
“小可你先休息……休息好了我再来看你……”
他叹一口气,站起身来,病床上的人已经撕心裂肺地冲他喊:“滚!”
顾嘉诚在停放在医院地库的汽车里呆坐了整整半小时。
他茫然得感受着四周的黑暗,双眼看着不远处因故障而不断闪烁着的指示灯,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出了对的选择。
他爱王可吗?
他扪心自问。
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
——那个曾经同他形影不离,占据他年少时整双眼睛、整颗心的少女,已经慢慢脱离他的轨迹。
他想起她时,有见证一个生命成长的喜悦,有对年少相伴之情的不舍,有眼睁睁看着她被同窗用花言巧语欺骗的愤怒,更多的,或许是一种习惯。
习惯性照顾,习惯性容忍,习惯性偏袒。
习惯到……自认能决定她的生命。
他垂头丧气地把头靠在方向盘上,自心底升起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
他像是落入了沼泽里,不挣扎便下沉,越挣扎,便越下沉。
他的浮木被他亲手推开了、摧毁了、舍弃了。
那曾是他短暂时光里上班时的牵挂,下班时的眷恋。是想起来,依旧觉得心里满满的存在。是能让他嘴角上扬,心下温暖的人。是他……未完成的家。
生活的脱轨仍在继续。
收拾好自己脆弱的顾嘉诚开始用更多的时间陪伴自己的父母,每一天几乎都到他们家中拜访。
心细的顾妈脸上的笑容,在看见顾嘉诚下巴上及手臂上的抓痕时,逐渐散去。
“嘉诚,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顾嘉诚想了想王可的状态,犹豫再三,还是觉得眼前的母亲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商量对象。
他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同她和盘托出,想要听听她的意见。
他没有想到的是,上一次结束了兵荒马乱的订婚宴后,伤心欲绝的母亲没有让他下跪。
而这一次,一直将王可视为己出,教育他要照顾好她的母亲,却语气严厉的让他跪下。
“妈?”
“……让你跪下,你就给我跪下!”
年过三十的顾嘉诚看着情绪激动的母亲,弯下了自己的膝盖,垂头跪在了年迈的母亲面前。
顾妈拉过他的手,还未用力打他,自己的眼泪便已先流了下来。
但她依旧毫不留情的像小时候教育他时那样,用力地打他的手心,语调平静的问他,“顾嘉诚,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顾嘉诚抬头,无声的看着已哭得像个泪人的母亲,眼中满是心酸与不解。
顾妈见他这样,恨铁不成钢的哭意更胜。
顾嘉诚跪着把旁边的纸巾拿过来,递给自己的母亲,顾妈已经抽着鼻子,红着眼看他。
“嘉诚,我跟你爸都知道,你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有使命感,有责任心……总想照顾身边的弱者,我们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顾嘉诚沉默的听着。
“所以……当年……你问我们……能不能照顾小可的时候……我跟你爸……同意了。”
顾妈的声音因为情绪波动而颤抖的厉害,但她的坚强依旧迫使她思路清晰的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自己的儿子。
“但是嘉诚,听妈一句话。我们不欠她的。你知道吗?……我们不欠她的。你也不欠她的。不欠她的啊……”
痊愈的唐景潇意外接到了金贝贝的见面邀请。
她给委屈巴巴的雷佑胤放了一天假,再三婉拒了他陪同前往的“好意”,又亲又抱的安慰了他半个小时,这才哄好了小雷少。
雷佑胤跟她一块儿出的门,小狗一样的粘她。
“晚上回来吗?要出门很久吗?”
唐景潇哭笑不得。
“我不回家还能去哪儿?”
“嗯……”
雷佑胤思考了半晌,这才发觉他已经占领了“敌军”大本营,两个人就算吵架,她不回这儿也只能回娘家,莫名嘿嘿一乐,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那,早点回来。”
他在分开前又用力抱了抱唐景潇。
唐景潇哄小孩般拍拍他,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踮脚亲一下他。
因为她这三个动作而情绪一波三折的雷佑胤把总被她当小孩的不满抛之脑后,摁着她的后脑勺,把一个简单的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