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姜总？

郁西有些懵，但她很快回忆起昨晚，明面上看，来保释她的确实是姜总。

她咽了口唾沫。

虽然很对不起姜总，但她还是默默地松了口气。

好在杨涵没有提到小先生。

“没有。”

她否认道。

“没有？哼！”

杨涵冷笑一声，

“还想骗我是吧？今天警察来医院，说什么我涉嫌家暴和虐待，还说已经立案了，郁西，以为傍上姜总我就不敢怎么着你了吗？笑话！郁西，你是精神病，是有医院诊断证明的精神病，还是精神分裂，早就该关起来了！你生下了囡囡这个小精神病，害死了囡囡，现在又来害我……”

郁西的脸瞬间惨白。

杨涵太清楚她的痛处了。

是因为她的基因不好，才让囡囡无法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她害了囡囡一生。

这是她的原罪，所以她必须要对囡囡、对杨涵、对婆婆负责。

她掐住了手心，很疼，她想，但她活该受着。

她改变不了过去，就只能埋葬未来。

见西西不吱声，杨涵满意地放缓了声音，道，

“西西，别太天真了，姜总对你好，那也只是一时新鲜，他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你想想看，你有什么好处，让他非你不可？等新鲜劲过去，你还是得回家……不过没关系，咱们老夫老妻了，以前是我荒唐，现在你也荒唐，我们就算是扯平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这个家还是愿意接受你的……”

你有什么好处，让他非你不可？

仿佛当头一棒，郁西低下了头。

是啊。

她有什么好处，让小先生非她不可？

他们不过认识十天，小先生就让她住进了骊园，还让她成为了骊园的女主人。

他对她这样好，却从不要求她为他做什么。

当年，杨涵也是无缘无故地对她好……

她这么想着，突然就打起了寒颤。

“……所以西西，别天真，撤案吧，十六年的感情不容易，你要学会珍惜，想一想，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养你和囡囡这样的精神病……”

郁西猛地站了起来。

她环顾四周。

床头前，橱柜里，都摆满了囡囡喜欢的玩偶和玩具。

她不知道小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但这都是小先生为囡囡准备的。

自从知道囡囡是智力障碍后，不，也许在更早之前，自从知道囡囡是女孩后，杨涵就不愿意为囡囡操心了。

杨涵口口声声爱囡囡，却叁番两次地在囡囡卧室里羞辱她。

“我、我不撤案。”

她开口道。

她明白了杨涵的用意，他兜了这样一大圈，就是想要她撤案。

他害怕她报案。

现在正处于公司上市的关键期，一个创始人家暴另一个创始人，绝对是一个巨大的丑闻。

也许接下来公司上市就会受阻，他们的股票也会一落千丈。

也许杨涵还会要她对他负责。

想到负责，她不禁发起抖来。

因为她对囡囡的负责，已经令她堕入深渊，她实在经不住另一个责任了。

可是。

她又不甘心。

为什么杨涵不在家暴她之前想一想，这对公司可能会是一个巨大的丑闻呢？

凭什么只有她要为他们的家负责？

所以。

她不撤案。

她想好了。

如果必须要灰飞烟灭，那就让它们灰飞烟灭吧。

她抓紧了床头的小粉熊，这是囡囡生前最喜欢的玩偶。

十六年的感情，十叁年的心血，以及这些年她为囡囡和公司所忍受的一切的一切——

就在此刻灰飞烟灭好了。

“怎么，是姜总给了你承诺吗？别天真，西西，男人床上的话怎么能当真……”

“我不撤案，”

她打断了杨涵的话，

“杨涵，你说什么我、我都不会撤……”

“贱货！”

见和谈无果，杨涵立刻换了副面孔，

“给脸不要脸！郁西，我是看在你给我生了囡囡的份上才好声好气跟你说这些！你别觉得姜澈看上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现在是小叁，破坏我的家庭，这事要是宣扬出去，我虽然丢脸，但更丢脸的是他姜澈，你们奸夫淫妇，陷害我家暴，抢夺我股权……”

他竟然还有脸提小叁。

是他把情人带回家的，还怀孕了，现在上下嘴皮一碰，倒变成她出轨了。

郁西颤抖着手指，按下了通话的录音键，她不擅长吵架，声音也断断续续，但非常坚定，

“我、我跟姜总没什么，杨涵，是、是你有小